午后雪停,稀薄的陽光照耀大地。
葉清歡看著侍女們清點昨日收到的禮物,心情像天上的太陽一樣好。
她有助力,又不必擔憂白家,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。
哦不對!還有一個遺憾——她體內的毒尚未解除。
不過,這事也不急。
反正還有十多年才發作,慢慢等。沈凜說白沖已經在研究了,早晚都能給到她解藥。
“夫人,白芷來了。在府外不肯走,非要見您。”
“她?讓她進來吧!”
“是。”
葉清歡搖著暖扇,輕松愜意。
白芷看到她如此享受,又過著人上人的主母生活,十分羨慕。
她收起平素的囂張,恭敬地道了個萬福:“白芷見過夫人。”
“手好些了嗎?”葉清歡問。
“好了很多。”白芷伸出雙手。
除了有些地方傷疤還沒掉干凈,別的都還好。
葉清歡頷首:“你今日來有何事?”
“一謝夫人相救。二則,我想認祖歸宗。”白芷熱切的目光落在葉清歡身上,“表妹,我知道你也在找白家。你幫幫我,送我回家吧!”
聽清歡攏起秀眉,打量著白芷:“你要回家?”
“是!我已經想清楚了,你說得對。我和三公子根本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。我已經厭倦了這里,更不想死在盛京。
所以,我想回家。回去孝敬父母,承歡膝下。再不談男女情愛了!
表妹,我失去了記憶,又孤身一人。我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。你幫幫我,好不好?”
白芷越說越激動,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。
看起來,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。
可惜,葉清歡昨天已經決定不再尋找白家,免得連累更多人。
“表妹,求你了……”
“抱歉,我幫不了你。”葉清歡搖搖頭,“還有,別喊我表妹,你還不能證明是白家的人。今日在我家中就算了,若在外頭如此,定是要罰你的。”
白芷張著嘴,不敢相信地問:“你不幫我?”
“無親無故,為何要幫?”葉清歡反問。
“不是,我真你的表姐!我真的是白家人!”白芷急了。
她已經把姿態放得這么低,怎么還是不相信她?
“夠了!你這話,我已經聽膩了。他日有證據再來說,今日就不奉陪了!”葉清歡抬手下令。
馬上就有兩個會武功的侍女上前來拿人。
“珠場,算證明嗎?”白芷鼓足勇氣,大聲問。
葉清歡立刻想到了珍珠養殖場,但她沒有表現出來的,而是裝糊涂:“什么豬場?”
“養珍珠的地方。我知道白家養珍珠的地方在哪里!”白芷心慌意亂。
這是三公子的秘密,今日被她說出來了。若讓三公子知道,會殺了她嗎?
殺?
白芷后知后覺地意識到,自己對沈容的失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。
從前啊,她從來沒想到他會傷害她。
如今,卻覺得沈容會殺她!
是從前有愛情的濾鏡?還是現在絕望過了頭?
“你是說,柏清的珍珠養殖場?那些珍珠,都是人工養出來的?”葉清歡把手縮進袖子里,以免顫抖的手指泄露情緒。
白芷心一橫,道:“沒錯!”
“這個我倒是感興趣。畢竟,珍珠太賺錢了。”葉清歡笑著往前傾了傾身,“你繼續說。”
“珍珠養殖場在南縣。據我所知,他們的技術是從白家流傳出來的。”
“還有什么?”
“沒了。我只知道這些。”
白芷有些沮喪。
葉清歡心中激蕩。
南縣,那是大夏國最南邊的海邊縣城。很窮,連稅賦都交不起。從未聽說過南縣產珍珠。
柏清手上的珠子有成長期超過十年的。
可十年前沈容才七歲,根本不可能運作珠場。
難道是柏清先養珠,后期再投靠沈容?
柏清,是白家的叛徒嗎?
“葉清歡,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。如果你不能助我回白家,我會有生命危險的!”白芷很著急。
葉清歡沉吟半晌,說:“今日的話我就當沒聽過,你回去吧!”
“葉清歡!”
“若真有白家人來尋你,我會通知。”
“你找了白家這么久,沒有一點兒線索嗎?”
“誰說我找白家了?”
白芷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。
葉清歡懂了,輕笑:“不會是沈容吧?”
“就是他……”
“哈哈,真是搞笑!我有錢,有好夫婿,何必去找一個拋棄我和娘的外祖?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“他以為我在找白家,故說你是白家人,想用你拿捏我?”
白芷徹底沉默了。
葉清歡說的,全中!
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:她真的不是白家的人。一切,都是沈容捏造出來的!
“你若不甘心想去南縣珠場,我倒是可以幫你。”葉清歡道,“柏清的珠場運作超十年,若真是白家的技術,興許能為你指路。”
白芷怯了,搖頭后退:“不,我不能去……”
“為何?”
“三公子不許。”
葉清歡聳聳肩:“那么抱歉,我無能為力了。”
“你去找好不好?你手下那么多人,派幾個去珠場一探究竟!”
“不。這既是沈容的秘密,他便不想讓任何人知曉。我去找他的珠場,不合適。”
葉清歡拒絕了白芷的提議。
不管白芷再怎么說,她都無動于衷。
最后,白芷沮喪的耷拉著腦袋離去。
葉清歡臉上的冷靜再也維持不住,她猛喝了兩杯菜壓驚,才道:“風荷,她說的你都聽到了吧?”
“是。”
“去找珠場。然后,毀了!”
風荷大吃一驚:“夫人,若真是白家的產業……”
“更要毀掉!絕不能讓柏清這個敗類,害了我的外祖家!”葉清歡用力攥緊茶盞。
眼下沈容最大的經濟來源,便是珍珠養殖場。毀了它,等于斷沈容一臂!